六朝四家
六朝指三国的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皆以建康(吴名建业,江苏南京)为首都。
四家,画史上指东吴曹不兴、东晋顾恺之、南朝宋陆探微、南朝梁张僧繇。唐代张怀瑾评六朝画谓:“张(僧繇)得其肉,陆(探微)得其骨,顾(恺之)得其神。”六朝画罕见,尤以曹不兴之迹无存。元代汤后土认为曹不兴《兵符图》一卷,“笔意神采,疑是唐末宋初人所为”。
曹不兴
曹不兴,亦名弗兴,三国时著名画家。被成为“佛画之祖”,是文献记载最早一位传奇画家。孙吴吴兴(今浙江湖州)人,生卒年不详。孙权黄武年间(222—229年)享有很大的声誉,与皇象善书,严武善弈,赵达善数等,并称为吴中“八绝”。善画龙、虎、马及人物,有落墨为蝇等传奇故事,其佛画成就对后世影响很大,相传其所画龙头令谢赫叹服不已。画迹今已不存,但之后的著名画家卫协直接师承其法。
曹不兴,亦名弗兴,生卒年不详,吴兴(今属浙江湖州)人。孙吴画家。善画龙、虎、马及人物。在当时,严武的棋、皇象的字、曹不兴的画被称为「三绝」。在吴地与皇象善书、严武善弈等号称“八绝”。
时康居僧人会(即康僧会)携佛像从南方入吴,不兴曾加模写。其画迹早已散失。南朝齐谢赫曾于秘阁中见不兴所画之龙头,列入《古画品录》,评云:“观其风骨,名岂虚成!”
传说他为孙权画屏风时,误落笔墨,他便顺手绘之成蝇。孙权以为是蝇子飞到了画上,便举手弹之。可以想象,曹不兴善于写生的艺术,已达到了极为纯熟的程度。
曹不兴的动物画,栩栩如生。特别是他画的龙,真像要腾云驾雾似的。孙权赤乌元年(228年)冬十月,孙权游青溪,看到一条赤龙由天而降,凌波而行。因此,便让曹不兴绘其形状。因绘得成功而得到孙权的赞赏。据说,宋文帝时,曾逢久旱,一连几个月滴雨未下,田地干裂,庄稼焦枯。人们天天跪在地上,虔诚地向苍天祈祷,也不管用。后来,不知谁的主意,取来曹不兴画的龙放在水旁,不一会儿,果然雷声隆隆,大雨倾盆。当然,这是一个巧合。不过,却也说明曹不兴的绘画技巧是十分高超的。
曹不兴最擅长的是人物画。据《建康实录》载,他曾在宽五十尺的素绢上作画,所画人物的头面、手足、肩背、前胸等皆不失尺度。
谢赫云:“江左画人吴曹不兴,运五千尺绢画一像,心敏手疾,须臾立成。头面手足,胸臆肩背,无遗失尺度。此其难也,唯不兴能之。”陈朝谢赫善画,尝阅秘阁,叹伏曹不兴所画龙首,以为若见真龙。(出《尚书故实》)
(注释:谢赫说:“江左吴地有个画人叫曹不兴,在五千尺阔的绢上画人像,心想手到不一会儿就画好了。画上的人物头、脸、手、脚、胸膛、两肩、脊背,都非常合乎比例。这是很难做到的,只有曹不兴能画到这种程度。”陈朝谢赫也擅长作画,有一次他悄悄走进曹不兴作画的秘室中,看到曹不兴画的一只龙头,栩栩若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真龙头。谢赫叹服不已。)
曹不兴是文献记载中知名最早的佛像画家。佛教在东汉时候传入中国,但主要在中原地区,到三国时,由僧人支谦和康僧会先后传入江南。相传康僧会远游至吴,孙权为之建造建初寺,并令之设像行道。曹不兴看到西方佛像,便据以绘之,由此,佛像便盛传天下。这是中国佛像绘画最早的作品,曹不兴也成为我国最早的佛像画家。三国时期的绘画,因政治动荡、社会混乱而没有取得更大的成就。绘画内容在此时亦是由礼教宣传过渡到宗教宣传的时期。画家也由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转移到长江流域。曹不兴之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画家渐渐多了起来。
据《贞观公私画史》记载,隋朝时宫内还藏有曹不兴所画的官本《龙头样》四卷、《青豀侧坐赤龙盘龙图》二卷、《南海监牧进十种马图》一卷、《夷子蛮兽样》一卷,这些是比较可靠的曹不兴画迹。
曹不兴,亦名弗兴,三国时吴国吴兴人,被称为“画佛之祖”。善画,被成为吴中“八绝”之一。所谓八绝,是指当时书、画、算、相、棋、占梦、星象、候风气等领域的八名高手,其中善书的黄象、善星象的刘敦、善算的赵达等,都是历史上的知名人物。善画被列为“八绝”,正说明画已经成为了但是较重要的文化标志之一。它不但受到上层文化圈的特殊重视,而且已渐渐成为独立的门类影响社会文化。
但曹不兴没有画迹流传,也未留下有关言论和著述。但却是中国绘画发展关键时期的重要人物。从历史东鳞西爪的记载来分析,他并不是朝廷的御用匠人,而是一个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相当有名望、有影响的自由的职业画家。从中外艺术发展规律来看,这类较有主动权的职业画家,往往是绘画从“匠作”上升到更高文化层次过程中起重要作用的人物。
曹不兴曾事于孙权手下,画艺高超,具有超群的写实能力,画面生动欲活,有落墨为蝇等传说。绘事兼善马、虎、龙之属。尤以画佛为妙。谢赫《古画品录》将之列为上品,居顾恺之上。他的绘画样式对后世影响很大,有不少弟子成为当时及后世的著名画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卫协。
三国时,康僧会等人携印度佛像范本远游至吴,曹摹写不已。曹不兴学会佛像后,或绘卷轴以供礼拜,或图寺壁以助庄严,所作大佛像有的高达5丈,气魄恢宏,庄严妙相,仰之弥高,令人肃然。于是被誉为“佛像之祖”,对佛教东渐起到一定的推动。虽未有其画作传世,但其开创的中国佛像绘画在后来的发展中可见一斑。后人把他与顾恺之、陆探微、张僧繇合称为“六朝四大家”。
注:有人把“曹衣出水”这一佛教造像风格归为曹不兴所创,实误,这种衣服褶纹多用细笔紧束,似衣披薄纱,又如刚从水中冒出之感的绘画和造像风格乃后来南北朝时北齐著名画家曹仲达所创,也成“曹家样”。
曹不兴擅长画马和虎,尤其画龙生动,但影响最大的还是其佛像绘画。
曹不兴
曹不兴最擅长的是人物画,他曾把五十尺绢连在一起,画一人像,心明手快,运笔而成。人物头、脸、手、足、胸腹、肩背,无一毫失误。曹不兴是文献记载中知名最早的佛像画家。
佛教在东汉时候传入中国,但主要在中原地区。到三国时,佛教由僧人支谦和康僧会先后传入江南。相传康僧会携佛像远游至吴,孙权为之建造建初寺,并令之设像行道。曹不兴看到西方佛像,便据以绘之,由此,佛像便盛传天下。这是中国佛像绘画最早的作品,曹不兴也成为我国最早的佛像画家。他的作品影响深远,其弟子也有很大成就,这说明他偏重于工匠中重技艺而师授相承的一面。但他又有较为自由的创作条件,也更重视作品的艺术追求,使得他的绘画能在较高的文化层次上产生一定影响而颇具特色。
曹不兴的艺术,据历史记载,基本属于亦步亦趋模仿西域佛教造像的阶段,这一阶段非常重要,它的功能,使佛教造像渐渐深入到中土的欣赏范围,并且伴随着佛教教义的传播而被接纳,后来的画家进一步丰富、变化甚至改造都是在此基础上的一种创造。
三国时期的绘画,因政治动荡、社会混乱而没有取得更大的成就。绘画内容在此时亦是由礼教宣传过渡到宗教宣传的时期。画家也由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转移到长江流域。曹不兴之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画家渐渐多了起来。
总之曹不兴是将形制规范、笔法简略、题材同一的“古画”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改造的画家。他的笔法精细,肖形技巧高超,他善于创造各种生动逼真的形象,这些造型样式被作为样范而长期广泛的流传,影响了整个社会的审美风气。在绘画发展至“存形”的阶段,他的状物手法与细微的描绘,正适应了人们对这一发展的要求。因而相对来讲处于依附地位或装饰地位的”古画“,在他手上开始全面走向了自身的独立发展进程。
谢赫《古画品录》载: “曹不兴,五代吴时事孙权,吴兴人。不兴之迹,殆莫复传。唯秘阁之内一龙而
曹不兴
已。观其风骨,名岂虚成!” “江左画人吴曹不兴,运五千尺绢画一像,心敏手疾,须臾立成。头面手足,胸臆肩背,无遗失尺度。此其难也,唯不兴能之。 裴松之《三国志•吴录》载: “曹不兴善画,权使画屏风,误落笔点素,因就以作蝇。既进御,权以为生蝇,举手弹之。奇闻异事”
许嵩 《建康实录》载: “曹作巨幅画像,心敏手运,须臾即成”(在描绘上)“对头、画、手、足、心、臆、肩、背,亡遗尺度。”
汤垕 《画鉴》载:(曹不兴《兵符图》一卷)“笔意神采,疑是唐末宋初人所为。”
传说曹不兴曾在为孙权画屏风时,画到一篮杨梅,曹不兴因为周围观看的人啧啧称赞非常兴奋,不小心误落笔墨,于是他便顺手将墨点绘成一只苍蝇。孙权来看画好的屏风时以为真有一只苍蝇飞到了画上,便举起手想要把苍蝇轰走,可是没有想到苍蝇竟然是画上去的。从此可以想象,曹不兴善于写生的艺术,已达到了极为纯熟的程度,甚至能够骗过人的眼睛。这就是著名的落墨为蝇的故事。曹不兴的动物画,栩栩如生。特别是他画的龙,仿若腾云驾雾一般。孙皓赤乌元年(228年)冬十月,孙皓游青溪,看到一条赤龙由天而降,凌波而行。因此,他便让曹不兴把龙的形状画下来。曹不兴画的非常成功于是得到了孙皓的赞赏,珍藏于秘府。后来据说,宋文帝时,曾逢久旱,一连几个月滴雨未下,田地干
曹不兴
裂,庄稼焦枯。人们天天跪在地上,虔诚地向苍天祈祷,也不管用。后来,不知谁的主意,取来曹不兴画的龙放在水旁,不一会儿,果然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虽然只是一个巧合,但却说明了曹不兴画的龙形象生动,以至于人们信若神明。龙本是一种人心营构之象,能令人们以象为真的作品,其构思、技巧自然与当时的审美要求相吻合。
南齐的画家兼理论家谢赫曾经称见到曹不兴画的龙头,有一次他悄悄走进藏有曹不兴画的秘室中,看到曹不兴画的一只龙头,栩栩若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真龙头。谢赫叹服不已,曰:“观其风骨,名企虚哉!”并在《画品》中将曹列为第一品第二人。这透露出曹氏画风的基本面貌,这则故事确有其事,谢赫是一位“点刷妍精,意在切似”的画家,他的赞赏正表明他推崇曹氏那精细的笔法与生动的写真技巧。
据《贞观公私画史》记载,隋朝时宫内还藏有曹不兴所画的官本《龙头样》四卷、《青豀侧坐赤龙盘龙图》二卷、《南海监牧进十种马图》一卷、《夷子蛮兽样》一卷,这些是比较可靠的曹不兴画迹。《历代名画记》中也有著录,但均传至唐代后便佚失。
宋代 米芾 《画史》中称家藏曹不兴《如意轮》一轴,《宣和画谱》中仅著录了《兵符图》一件作品,而元人汤垕已将其疑为“唐末宋初人所为”。此图传至明代 韩存良手中已破碎,其后无复再见曹氏作品著录于画史。在这些画史著作中并转引了一些他生活时代相近的短简残篇,其中较为值得注意的是关于他的绘画活动与他的绘画成就的记载。
曹不兴画作今已不存,据资料记载,他画得最多的还是佛教人物画,也善于画马和虎,而尤其以画龙擅长。
顾恺之
顾恺之:(348— 409 ),字长康,小字虎头,汉族,晋陵无锡
中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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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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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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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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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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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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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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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陵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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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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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4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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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世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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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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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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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书法家,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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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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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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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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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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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画家,绘画理论家,诗人。字长康,小字虎头。顾恺之(约345-406)东晋画家。
顾恺之
字长康,小字虎头,晋陵无锡(今江苏无锡)人。曾为醒温及殷仲堪参军,义熙(105-418)初任通直散骑常侍。刘裕北伐南燕,恺之为作《祭牙(旗)文》。多才艺,工诗赋、书法,尤精绘画,尝有才绝、画绝、痴绝之称。多作人物肖像及神仙、佛像、禽兽、山水等。画人注重点睛,自云传神写照,正在阿堵(即这个,指眼珠)中。尝为裴楷画像,颊上添三毛,而益觉有神。在建康瓦棺寺绘《维摩诘像》壁画,光彩耀目,轰动一时。后人论述他作画,意存笔先,画尽意在;笔迹周密,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把他和师法他的地朝宋际探微并称顾陆,号为密体,以区别于南朝梁张僧繇、唐吴道子的疏体。著有《论画》、《魏晋胜流画赞》、《画云台山记》,其中迁想妙得、以形写神等论点,对中国画的发展,有很大影响。存世的《图》传是早期的摹本,内容绘写西晋张华所撰约束宫廷嫔妃的教诫。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被英军从清宫劫去,现藏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馆。所传顾的另一作品《图》,乃宋人所作。
顾恺之
他曾被当时人称为“才绝、画绝、痴绝”。顾恺之的绘画在当时享有极高的声誉。谢安曾惊叹他的艺术是“苍生以来未之有也!”他封了一橱自己的作品存在桓玄处,竟被桓玄从橱后全部窃去,以致引起他的惊喜:“妙画通灵,变化而去,亦犹人之登仙。”他曾为南京瓦棺寺绘壁画募得巨款的故事,可见他的绘画之吸引力,修建瓦棺寺时他认捐了百万钱,就在庙里用一个月的时间闭户画了一幅维摩诘,画完之后,要点眸子,乃提出要求:第一天来看的人要施舍十万,第二天来看的人施舍五万,第三天的随意。据说开门的一刻,那维摩诘像竟“光照一寺”,施者填咽,俄而得百万钱。顾恺之的作品,据唐宋人的记载,除了一些政治上的名人肖像以外,也画有一些佛教的图像,这是当时流行的一部分题材。另外还有飞禽走兽,这种题材和汉代的绘画有联系。他也画了一些神仙的图像,因为那也是当时流行的信仰。而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画了不少名士们的肖像。这就改变了汉代以宣扬礼教为主的风气,而反映了观察人物的新的方法和艺术表现的新的目的,即:离开礼教和政治而重视人物的言论丰采和才华。这表示绘画艺术视野的扩大;从而为人物画提出了新的要求——表现人的性格和精神特点。在顾恺之的著作言论中,我们见到他反复强调描写人的神情和精神状态。顾恺之和陆探微、张僧繇是南北朝时期三个最重要的画家,代表了汉代美术得到迅速发展和成熟的人物画艺术。
晋陵无锡(今属江苏省)人。曾任参军、散骑常侍等职。出身士族,多才艺,工诗词文赋,尤精绘画。擅肖像、历史人物、道释、禽兽、山水等题材。画人物主张传神,重视点睛,认为“传神写照,正在阿堵(指眼睛)中”。注意描绘生理细节,表现人物神情,画裴楷像,颊上添三毫,顿觉神采焕发。善于利用环境描绘来表现人物的志趣风度。画谢鲲像于岩壑中,突出了人物的性格志趣。其画人物衣纹用高古游丝描,线条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自然流畅。顾恺之的作品无真迹传世。流传至今的《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列女仁智图》等均为唐宋摹本。顾恺之在绘画理论上也有突出成就,今存有《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画云台山记》3篇画论。提出了传神论、以形守神、迁想妙得等观点,主张绘画要表现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重视对所绘对象的体验、观察,通过形象思维即迁想妙得,来把握对象的内在本质,在形似的基础上进而表现人物的情态神思,即以形写神。顾恺之的绘画及其理论上的成就,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顾恺之著有《启蒙记》3卷,另有文集20卷,均已佚。但仍有一些诗句流传下来,如“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茏,若云兴霞蔚”等,细致生动地描写了江南的秀丽景色,充满诗情画意。
顾恺之的《论画》一文,象他另外两篇关于绘画艺术的文字一样,都因相传错脱,
《洛神赋图》
不易通读,只能揣其大意。其中谈到前人所画的:小列女、周本记、伏羲神农、汉本记、孙武、醉客、穰苴、壮士、列士、三马、东王公、七佛、夏殷与大列女、北风诗、清游池、竹林七贤、嵇轻车诗、陈太丘二方、嵇兴、临深履薄等作品,都是评论这些画中人物形象和神情表现的优劣。而全篇最前段,特别谈到:“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这里他指出理解对象的深入的程度以人物画要求最高,对于山水画也很重要。东晋兴宁年间(公元三六三—三六五年)顾恺之在金陵(今南京)瓦棺寺所画的维摩诘像,有“清羸示病之容,凭几忘言之状”,画出了维摩诘的病容及病中与人对谈时的特殊神色。这一幅维摩诘像,虽没有流传下来,但受到称颂。同时,这一记载也说明中国流传的佛教图像,不是完全模仿外来的艺术。另外,顾恺之曾在画裴楷的肖像时,颊上加了三毫,据说他就是这样简单地借助于细节,加强肖像的神态。也有记载,他故意把谢鲲画在岩石中间,可见他曾企图用环境来烘托人物的性格。而且我们知道他在揣摩如何表现嵇康的诗句的时候,他体会到:画“手挥五弦”弹琴时的外形姿态,虽然是手的细小动作,也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要画“目送飞鸿”,想凭目光的微妙表现传达出对于天边云际有所眷恋的、捉模不定的迷惘的心绪,则是比较难的。这些就都是顾恺之作为一个人物画家,企图细致地描绘微妙的心理变化时,真正认识到了自己工作的界限。
另外,他也曾明白地谈到“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提出了描绘眼睛是人物画艺术中的最重要的技巧。以上都说明顾恺之代表了这一时期人物画艺术的新发展。顾恺之的作品真迹,今已无传。只有若干流传已久的摹本。其中最精美的是《女史箴图》(隋代摹本,现藏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馆)和《洛神赋图》(宋代摹本,故宫博物院藏),都很能说明顾恺之时代的画风和艺术水平。《女史箴图》可以算作一篇文章的几段插图。《女史箴》一文是西晋张华所作,他撰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据说是用以讽刺放荡而堕落的皇后贾氏。其内容是教育封建宫廷妇女们如何为人,如何自保的一些人生经验和道德箴条。顾恺之这一《女史箴图》画卷,描绘一系列的动人形象,从她们的身姿仪态中透露出了这些古代宫廷妇女的身份和丰采。画家的笔墨是“简澹”的。
古人称其勾勒轮廓和衣褶所用的线条“如春蚕吐丝”,也形容为“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在《女史箴图》中保留了这些线条的联绵不断、悠缓自然、非常匀和的节奏感。《洛神赋图》,古代有名的诗人曹植用神话隐喻着失落了爱情的感伤的诗篇《洛神赋》,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一篇重要作品。曹植所爱的女子甄氏,在他的父亲曹操的决定下,为他的哥哥曹丕夺去。甄氏在曹丕那里,没有得到稳固的爱情死得很惨,她死后,曹丕把甄氏遗留的玉镂金带枕给了曹植。曹植在回归他自己的封地的路上经过洛水,夜晚梦见了甄氏来会他,悲痛之余作了一篇《感甄赋》,塑造了洛神(传说伏羲的女儿,在洛水溺死后为神)的动人形象,也就是被他美化了情人的形象,甄氏的儿子曹叡将它改名为《洛神赋》 。《洛神赋图》在古代曾被很多画家画过,而且有很多宋代摹本,都被认为是顾恺之原作的摹本。故宫博物院所藏的两卷,人物形象基本上类似,只在构图上有景物繁简的不同。那一景物较简的,在风格上具有更多的六朝时代的特点。画卷的开始便是曹植和他的侍从在洛水之滨遥望,那寄寓着他的苦恋的、美丽的洛水女神,出现在平静的水上。画面上远水泛流,洛神含情脉脉,似来又去。洛神的身影传达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无限惆怅的情意。这样的景象正是诗人多情的眼睛之所见。曹植在原来的诗篇中曾用“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来形容洛神在水上的飘忽往来。这两句充满柔情密意和微妙的感受的诗句,成为长期传颂的名句,也有助于我们理解画中的诗意。这一富有文学性的《洛神赋图》,描写了人的感情活动,所以在古代绘画发展上有重要的地位。
《列女图》(故宫博物院藏,宋人摹本)从图卷的人物形象,动作,服装构图及风格上看,似是以魏晋之际的手笔为根据的。宋代版画插图本的《列女传》曾经清代阮元翻刻,其每页上端的插图人物动态都与此图卷相似,但增加了背景。也标为顾恺之图,这一插图与这一画卷相印证,至少可以看出,魏晋之际(或汉魏之间)的绘画艺术的一部分面貌,而助有于了解南北朝绘画的历史渊源。
顾恺之的著作:《魏晋胜流画赞》一向被标作为顾恺之的文章,此篇讲临摹的方法,以及选绢、着色、布局、画山、画人应该注意的事项,其中保存了一些作画的经验。他又一著作《画云台山记》,是一篇有历史价值的文章。但文字中有很多错乱,但大致可以看出是描述一幅分为三段的云台山图。云台山是道教的祖师张道陵修道成仙的名山。这幅图描绘天师张道陵以跳到深谷中取桃子来考察其弟子们,其中唯赵升、王长二人信心最坚。文章中又描述了画中的山石涧流的险峭之势,山峰上有孤松,山中穿插着凤鸟“婆娑体仪,羽秀而详轩尾翼”,白虎“匍石饮水”等。这篇文字有助于我们了解早期山水画的内容和风格。早期山水画是包含了神仙怪异的因素的。
南北朝的道教徒宗炳、王微的论述山水画的文章也保留了下来,可以看出也是从求仙访道的思想出发的。早期山水画的古拙的风格,我们从南北朝一些石刻以及敦煌壁画中都可以得到相似的,进一步的认识顾恺之之所作人物画,善于用淡墨晕染增强质感,运用“铁线描”勾勒出劲挺有力的细线,人物五官描写细致入微,动态处理自然大方。并以人物面部的复杂表情,来隐现其内心的丰富情感;衣服线条流畅而飘逸,优美生动,充满艺术魅力。晚年笔法如春蚕吐丝,似拙胜巧,傅以浓色,微加点缀,而神采飘然,饶有浪漫主义的色彩。南朝陆探微、唐代吴道子等皆临摹过他的画迹。现今传世的顾恺之作品摹本有歌颂曹植与甄氏爱情的《洛神赋图》,和劝诫妇女德行的《女史箴图》、《列女仁智图》。
当众点晴妙捐百万我国古代东晋,在南京建造了一座佛教寺庙叫瓦棺寺,寺庙落成后,和尚请众人捐施。一天,有位年轻人来到寺庙,在捐款薄上写了个“百万”的数字,人们都有很惊讶,因为数日来,在众多捐施者当中,还没有一个人捐款超过十万的,大家以为这个小名叫“虎头”的穷年轻人吹牛乱写,所以和尚当即让他把写的数目涂掉,但是这位年轻人却十分有把握地说:“别忙!你们先给我找一面空白墙壁。”于是,他就关起门来,在指定的空白墙壁上画了一幅像唯独眼珠没有画。这时,年轻人对和尚说:“第一天来看画的人,每人要捐十万钱给寺庙;第二天捐五万钱,以后,捐助数目由你们规定。”等这位青年人当众点画维摩诘眼珠时,寺门大开,如同神光显耀,满城哄动,人们争相来寺观画。纷纷称赞这幅画画得生动传神。看画的人络绎不绝。没有多久,百万数目就凑足了。这位挥笔作画者,就是东晋大画家顾恺之。
顾恺之著作有《启蒙记》3卷,文集20卷,皆已失传。
《洛神赋图卷》
其画论由于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记录而保存了3篇,即《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画云台山记》。其中心组成部分有:传神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传神”即重视精神状态的表达。他认为“手挥五弦”尽管是很细致和难于掌握,但比之“目送飞鸿”的精神状态和内心活动的表达却要容易。在画论中明确提出“以形写神”的概念,其目的是达到形神兼备。“迁想”是画家观察对象体验生活中的揣摩、体会,以至构思,即想象思维的过程。“妙得”就是巧妙地把握对象内在的本质。“迁想妙得”要做到主客观的统一和作者与表现对象及读者相互间思想的交融。这些论点实为谢赫六法论的先驱。对后来的中国画创作和绘画美学思想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画迹甚多,有《司马宣王像》、《谢安像》、《刘牢之像》《王安期像》、《阮脩像》、《阮咸像》《晋帝相列像》、《司马宣王并魏二太子像》、《桂阳王美人图》、《荡舟图》、《虎豹杂鸷鸟图》、《凫雁水鸟图》、《庐山会图》、《水府图》、《行三龙图》、《夏禹治水图》等。
顾恺之
顾恺之作品真迹没有保存下来。相传为顾恺之作品的摹本有《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列女仁智图》等。《女史箴图》,绢本,淡设色,现藏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馆,多数人认为是唐代摹本。内容系据西晋张华《女史箴》一文而作,原分12段,每段题有箴文,现存9段,自“玄熊攀槛”开始,到“女史司箴敢告庶姬”结束,是了解顾恺之绘画风格比较可靠的实物依据。另外故宫博物院尚藏有宋人摹本一卷,艺术水平不如前者,但多出樊姬、卫女2段,也有研究价值。《洛神赋图》,绢本,淡设色,今存宋摹本5种,分藏于故宫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辽宁省博物馆及美国弗里尔美术馆等处。内容根据三国时曹植《洛神赋》一文而作。此卷母本的时代,有的认为要早于顾恺之,或与东晋明帝司马绍所作《洛神赋图》有关。画卷以丰富的山水景物作为背景,展现出人物的各种情节,人物刻画,意志生动。构思布局尤为奇特,洛神和曹植在一个完整的画面里多次出现,组成有首有尾的情节发展进程,画面和谐统一,丝毫看不出连环画式的分段描写的迹象。图中的山水部分,对了解东晋山水画的特点,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列女仁智图》,绢本,亦为故宫博物院所藏。内容系描绘《古列女传》卷三《仁智传》部分。今传本只有10段,大约系南宋人所摹。此卷线条刚劲,似与文献所载顾恺之画“如春蚕吐丝”不合。
“痴绝”顾恺之二三事
顾恺之
顾恺之的生平经历,我们知道很少,只知道他最初曾在雄踞长江上流的将军桓温和殷仲堪的幕下任过官职,他和桓温的儿子桓玄颇有来往。很受桓温和谢安的赏识。晚年任散骑常侍,六十二岁去世。关于他的生平,保留下来一些小故事。他对一些世俗事物的率真、单纯、乐观、充满真性情的生活态度,就曾经在若干传说故事中被形容为“痴”。但也有一些是形容他的聪明的,所以曾有人说他身上“痴黠各半”。他不只是在绘画艺术方面表现了卓绝的才能,也是一个擅长文学的人。他遗留下来的残章断句中,保存着形容浙东会稽山川之美的“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茏,若云兴霞蔚”的名句。
他曾被当时人称为“才绝、画绝、痴绝”。顾恺之的绘画在当时享有极高的声誉。谢安曾惊叹他的艺术是“苍生以来未之有也!”
相传,有一年春天,他要出远门,于是就把自己满意的画作集中起来,放在一个柜子里,又用纸封好,题上字,交给一位叫桓玄的人代为保管。桓玄收到柜子后,竟偷偷地把柜子打开,一看里边都是精彩的画作,就把画全部取出,又把空柜子封好。两个月后,恺之回来了,桓玄把柜子还给恺之,并说,柜子还给你,我可未动。等把柜子拿回家,打开一看,一张画也没有了。恺之惊叹道:妙画有灵,变化而去,犹如人之羽化登仙,太妙了!太妙了!(《晋书.文苑。顾恺之传》)
又有一次,还是他的那位“好”朋友桓玄,非常郑重地对他说:你看,我手中拿的这片树叶,是一片神叶,是蝉用来藏身的,人拿了它,贴在自己的额上,别人就立刻看不见你了。恺之听了特别高兴,而且特别相信。随即把那片叶拿过来,贴在自己额头上。略过了一会儿,桓玄竟然在他面前撒起尿来,恺之不以为怪,反而相信桓玄看不见他了,所以才有如此动作。
义熙三年(407),恺之做了散骑常侍,心里很高兴。一天晚上,在自家院子里,看着明月当空,诗兴大发,于是便高声吟起诗来,他的邻居谢瞻,与他同朝为官,听到他的吟咏,就隔着墙称赞了他几句。好,这一称赞不要紧,恺之一时兴奋,忘了疲倦,一首接一首,一句接一句,没完没了地吟起来。谢瞻隔着墙陪着折腾了一会儿感到累了,就想回屋睡觉,于是就找了一个下人代替他和隔墙的那一位继续折腾。人换了,调变了,恺之不知有变,就这样,一直吟咏到天亮才罢休。
列女仁智图
《斫琴图》是宋代摹本之一。此图虽不及《洛神赋图》有名,也不及《洛神赋图》更具代表性,但在风格特征上仍凸现出顾恺之的千古一绝。这幅图描绘的是古代文人学士制琴的场景。由于没有具体的历史故事背景,也没有相关的文字说明,因此很可能是脱离文字的故事性而强调人物的各自特征。从画面上看,也确实难以找到故事发生的连贯性和时间的迁移性特点,只是呈现一个制作场面。各人制作的工艺虽有个同,但从画面的空间布局上看,工艺流程的先后次序不明显,而且人物之间的关系也缺乏确定性与连续性。在古代的长卷人物画中,通常都注重故事的敷演,表达一定的伦理道德观念。此画恰在这一点上忽略不计。此画在人物的神态表现上是颇为传神的。如右上角的一文土独坐于一长方席上,右手食指尖在木架丝线的中部轻轻地拨动,其目光下注却又不驻于何物,整个脸部呈全神贯注倾听状,这正是调定音律时所特有的表情神态,此态可谓传神矣。
洛神赋图
1900年9月,荟萃历代国宝的圆明园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硝烟中走出的载宝驼队在身挎洋枪、手持利刃的八国联军押送下绵延数里、延时数月……中国绘画史上无与伦比的东晋顾恺之的代表作《女史箴图》即在蒙难之列,在姜切的驼铃声中流落英伦……
《女史箴图》
"女史"指宫廷妇女,"箴"则为规劝之意。晋初惠帝时,贾后专权,极妒忌,多权诈,荒淫放恣。文人张华便以历代贤记事迹撰文《女史箴》以为鉴戒,被当时奉为"苦口陈箴、庄言警世"的名篇。才华横溢的画家顾恺之便将此名篇分段,一段一段画成画,并将相在箴文题于画侧,中国历史上的旷世名作《女史箴图》由此问世。
《女史箴》计334字,全文如下:
女史箴图
茫茫造化,两仪既分;散气流形,既陶既甄;在帝庖牺,肇经天人;爱始夫妇,以及君臣;家道以正,王猷有伦。妇德尚柔,含章贞吉;婉女淑慎,正位居室;施衿结离,虔恭中馈;肃慎尔仪,式瞻清懿。樊姬感庄,不食鲜禽;卫女矫恒,耳忘和音;志励义高,而二主易心。玄熊攀槛,冯媛趋进;夫岂无畏,知死不杀。班婕有辞,割欢同辇;夫岂不怀,防微虑远。道罔隆而不杀,物无盛而不衰;日中则昃,月满则微;崇犹尘积,替若骇机。人咸知修其容,莫知饰其性;性之不猸,或愆礼正;斧之藻之,克念作圣。出其言善,千里应之,苟违斯义,同衾以疑。夫方如微,荣辱由兹,忽谓玄漠,灵鉴无象;勿谓幽昧,神听无响;无矜尔荣,天道恶盈;无恃尔贵,隆隆者坠;鉴于小星,戒彼攸遂,比心螽斯,则繁尔类。欢不可以渎,宠不可以专;专实生慢,爱极则迁,致盈必损,理有固然。美者自美,翻以取尤,治容求好,君子所仇,结恩而绝,实此之由。故曰翼翼矜矜,福所以兴;静恭自思,荣显所期。女史司箴,敢告庶姬。
女史箴图
被英军大尉基勇松盗往英国的《女史箴图》高24.8厘米,长348.2厘米,横卷。原有12段,因年代久远,现存《女史箴图》仅剩9段。专家认为自"茫茫造化"至"式瞻清懿"为第1段,画有庖牺氏定夫妇君臣之制的事迹。"樊姬感庄,不食鲜禽"为第2段。画楚庄王夫人樊姬为劝阻庄王沉溺于狩猎而不食鲜禽的故事。"卫女矫桓"至"而二主易心"为第3段,画有齐醒公夫人卫姬不听郑卫之音、以感化好淫乐的齐醒公的故事。现存《女史箴图》第1段"玄熊攀槛、冯媛趋进"应为第4段。冯媛是元帝的婕妤(帝王妃子),元帝游园时,一只大熊突然从围栏里跑出来,情急之下,冯媛不顾个人安危冲到大熊跟前护住元帝。现存第2段画汉成帝班婕妤辞辇的故事,插题箴文从"班婕有辞"至"防微虑远"4名。班婕妤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才女,成帝对之宠爱异常。一次成帝游兴大发,要班婕妤同辇一游,班婕妤推辞说:"古代贤君出游都有名臣在侧,只有夏商周三代亡国之君才由宏妾陪同,今天你要学亡国之君吗?"第3段画冈峦重叠,一蹲虎伺一野马,从山后转山獐、免,山上日月左右相向,山下一人跪而张弩。插题箴文是"道罔隆而不
斫琴图
杀"至"替若骇机"6名。意思是日月星夺、天下万物莫不盛极而衰。劝诫人们(女史们)得意时莫轻狂,得宠时不傲慢。第4段画两位皇后核饰。插题箴文从"人咸知修其容"至"克念作圣"。意思是:人们都只知修猸容貌,而不知修身养性比这更重要。第5段画床帏间男女背坐,红衣女子侧坐一旁,仿佛发生了争执,男子正欣被作仓猝而起状。插题箴文?quot;出其言善"至"同衾以疑"。规劝女子对夫君应善言相待,否则即使同床而寝也会互相猜疑。第6段画夫妇并坐,姜御2人旁侍,群婴罗膝。画意指日常生活中的一方一行都与自己的荣辱有关,勿以善小面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假如富贵了,也要不骄不躁。插题箴文是"夫言如微"至"则繁尔类"。第7段画男女2人相向对立,男的打算离开,对女子举手做相拒之势。插题箴文是"欢不可以渎"至"实此之由"。规劝女子不能刻意争宠,而专宠必生傲慢,宠到极点之时便是被抛弃之始。第8段画一妃端坐,有贞静之态。插题箴文?quot;故曰翼翼矜矜"。至"荣显所期"。意思是女子若想大富大贵,必须谨言慎行。第9段画一女子优雅地站着正执笔而书,前有2姬相伴而行,作相顾而语之状。插题箴文是"女史司箴,敢告庶姬"两句。宫廷女官在劝导嫔妃们慎言善行,普天下女子也可以此为鉴。末题有"顾恺之画"4字。
斫琴图
顾恺之(约345-406年),东晋无锡人。出身望族,官至散骑常侍。博学多才,人称三绝;才绝画绝、疾绝。他最擅长人物画,提出了"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中国画史上的经典论段。在绘画理论和技法上都为中国画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晋以前的中国画家就善于用细线勾勒人物,这种线条均匀而有节奏,像春蚕吐丝一般连绵缠绕,而顾恺之则将这一技法推向极致。《女史箴图》中的线条循环婉转,均匀优美。女史们着下摆宽大的衣裙,修长婀娜;每款衣裙配之以形态各异、颜色艳丽的飘带,飘飘欲仙,雍容华贵。在整个人物构图上,均以细线勾勒,只在头发,裙边或飘带等处傅染以浓色,微加点缀,不求晕饰,整个画面典雅宁静又不失亮丽活泼,其卓越高妙的绘画语言是无懈可击的。
《女史箴图》现有两个绢本,一本现藏故宫博物院,专家认为是南宋摹本,艺术性较差;另一本艺术性较强,更能体现顾恺之画风与《女史箴图》原貌,专家认为可能为唐人摹本。原本为清宫所藏,遗憾的是国贫民弱,连累国宝受难,此摹本现存大英博物馆(Tje British Museum,London,England)。除看看印刷品外,如今欲睹真容,却要远涉重洋。望美人兮天一方,思之令人心痛不已。
【《洛神赋图》简介】:
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原《洛神赋图》卷,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绘制(宋摹),绢本,设色,纵27.1cm,横572.8cm。
这幅画根据曹植著名的《洛神赋》而作,为顾恺之传世精品。这卷宋摹本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顾恺之艺术的若干特点,千载之下,亦可遥窥其笔墨神情。全卷分为三个部分,曲折细致而又层次分明地描绘着曹植与洛神真挚纯洁的爱情故事。人物安排疏密得宜,在不同的时空中自然地交替、重叠、交换,而在山川景物描绘上,无不展现一种空间美。此《洛神赋图》宋代摹本,保留着魏晋六朝的画风,最接近原作。此画是以魏国的杰出诗人曹植的名篇《洛神赋》为蓝本创作的。《洛神赋》以浪漫主义手法,描写曹植与洛水女神之间的爱情故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发挥了高度的艺术想象力,富有诗意地表达了原作的意境。此长卷采用连环画的形式,随着环境的变化让曹植和洛神重复出现。原赋中对洛神的描写,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皎若太阳升朝霞”等,以及对人物关系的描写,在画中都有生动入神的体现。此画用色凝重古朴,具有工笔重彩画的特色。作为衬托的山水树石均用线勾勒,而无皴擦,与画史所记载的“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时代风格相吻合。
原作描述的是诗人情场受挫,未能与所爱的人结合,而通过神话寓言,在想象的空间中让自己与洛水边美丽的仙女洛水神相遇,以释放自己对失去情人的伤怀和思念。此卷很好地传达了原赋的思想境界,在画中我们可以清晰地找到原作所传达的思想。它是书画境中的另一种毫不逊色的《洛神赋》。展开画卷,只见站在岸边的曹植表情凝滞,一双秋水望着远方水波上的洛神,痴情向往。梳着高高的云髻,被风而起的衣带,给了水波上的洛神一股飘飘欲仙的来自天界之感。她欲去还留,顾盼之间,流露出倾慕之情。初见之后,整个画卷中画家安排洛神一再与曹植碰面,日久情深,最终不奈缠绵悱恻的洛神,驾着六龙云车,在云端中渐去,留下此情难尽的曹植在岸边,终日思之,最后依依不忍地离去。这其中泣笑不能,欲前还止的深情,最是动人。
全画用笔细劲古朴,恰如“春蚕吐丝”。山川树石画法幼稚古朴,所谓“人大于山,水不容泛”,体现了早期山水画的特点。
此图卷无论从内容、艺术结构、人物造形、环境描绘和笔墨表现的形式来看,都不愧为中国古典绘画中的瑰宝之一。
顾恺之知识渊博而有才气,擅长诗赋、书法,尤其精通绘画。工人像、佛像、禽兽、山水等。当时有“才绝、画绝、痴绝”之称。他的画师法卫协而又有所变化,他的画有敷染容貌,以浓色微加点缀,不求晕饰;笔迹周密,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的特点。史有以曹不兴、顾恺之、陆探微、张僧繇合称“六朝四大家”。精通画论,其“迁想妙得”、“以形写神”等论点,对我国传统绘画的发展,影响很大。他的画作极多,有隋朝官本《司马宣王像》、《谢安像》、《刘牢之像》、《恒玄像》、《列仙图》,著录于《梁太清目》;《宣和画谱》著录有《夏禹治水图》、《春龙出蛰图》等九件。其中传世的《女史箴图》卷,传为早期摹本,现藏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馆。另传顾之《洛神赋图》卷,乃宋人所作,现藏故宫博物院。他的画论有《论画》、《魏晋胜流画赞》、《画云台山记》等。
陆探微
陆探微
陆探微,生卒年不详,吴(今江苏苏州一带)人。南朝宋明帝时宫廷画家,中国最早的画圣。在中国画史上,据传他是正式以书法入画的创始人。他把东汉张芝的草书体运用到绘画上,可惜今已难再见到他的画迹。唐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载有他的画达七十余件,题材十分广泛,从圣贤图绘、佛像人物至飞禽走兽,无一不精。与东晋顾恺之并称“顾陆”;连谢赫的《古画品录》中也对他推崇备至。他是江南苏州一带最早的杰出画家之一。为了研究其遗风,撰者随文附有同样画风的作品数件,以资参酌比较。
一、陆探微的生平
搜寻史籍,发现有关陆探微的生平活动资料非常少。《历代名画记)中载:“陆探微,上品上,吴人也。宋明帝时,常在侍从,丹青之妙,最推工者。”这是有关陆探微生平正面书写的唯一记载。从中大体可知,陆探微是吴人,即今苏州地区人,南朝宋明帝时的宫廷画家,常在皇帝左右侍奉,在当时画技最高,最谙丹青妙法。
但是,有关陆探微在社会生活中体现个人品格的行为举止、言谈风貌则语焉不详。《南史》中记录他人的两段文字涉及陆探微,如宗炳之孙宗测传载:“鱼复侯子响为江州,厚遣赠送,测曰:‘少有狂疾,寻山采药远来至此,量腹而进松术,度形而依薛萝,淡然已足,岂容当此横施。’子响命驾造之,测不见。后子响不告而来,奄至所往,测不得已,巾褐对之,竟不交言。子响不悦而退。侍中王秀之弥所钦慕,乃令陆探微画其形与己相对,又贻书曰:‘昔人有图画侨、扎,轻以自方耳。’王俭亦雅重之,赠以蒲褥笋席。”又如晋名士伏玄度之曾孙伏曼容传载:“曼容早孤,与母兄客居南海。……宋明帝好《周易》,尝集朝臣于清暑殿讲,诏曼容执经。曼容素美风采,明帝恒以方嵇叔夜,使吴人陆探微画叔夜像以赐之。”这些也仅是说明陆探微是一个画工,既无官职封号,也非出生世家的名士。按照中国史传的著述惯例,只要陆探微有一官半职,在记载中是不会疏漏的。又假设陆探微是位名士,那必定是擅长清谈,交际广泛,在同时代集录此类逸事的刘义庆《世说新语》中怎么会不着一字呢?与陆探微齐名的另一位大画家东晋顾恺之却不乏记载。顾恺之是一位集才子名士、官衔贵宠于一身的画家。他博学多才,画艺高超,又擅长清谈玄学,故流传典故很多,像《晋书》、《文选》、《世说新语·文学篇》、《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都有关于顾恺之事迹或其诗文的收录。顾恺之志在诗文书画,虽在军政上无所作为,但从某种意义上看他却是一个成功的政客,终日周旋于上流社会的权臣贵族间,游山玩水声色犬马,无所不事。他与当时的权贵桓温、殷仲堪、桓玄俱交往甚多,宫闱政事沉浮不定,侍奉的权贵交替灭亡,而顾在官场的地位却始终巍然不动,甚至在桓玄被杀后,还被提升为散骑常侍。根据对顾恺之这些经历的描述,可以从反面来推断陆探微在那个时代和社会中的基本生存状态。陆探微与顾恺之的最大差别在于顾恺之始终处于社会与文化的中心,而陆探微则在边缘,无论是官场,还是士人占主导的文化圈,对陆探微都没有认同,也许他们根本就没关注他。陆探微只不过是一个技艺高妙的画工,地位卑微,是不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一分子。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终究是以其艺术本身来展现价值与意义的。陆探微在后来的画史中享有盛誉即为明证。
二、据史料记载观陆探微画风
我们对陆探微绘画风格的了解可以说全部是凭借后人的著述。陆探微没有一幅绘画真迹留存至今,所幸是陆的画风对后世影响极大。有幸睹其真容的后人无不怀景仰虔敬之心,并以文字细加描述,从而使我们仍可窥见陆画面貌的基本特征。
南齐理论家谢赫首先给予陆探微绘画至高的赞誉,称其画:“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
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扬所能称赞。但价重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
“虽画有‘六法’,罕能尽该。而自古及今,各善一节……惟陆探微、卫协备该之矣。”显然,
在谢赫看来,陆画已远远超越了作品外在形式的完美,直接把握到艺术的内在本体。所谓“穷理
尽性,事绝言象”,即指能穷尽对象的内在精神气质,达到上乘的理想境界,而非限于表面的描
摹刻画,故谢赫将其置于上品之上,第一品第一人。同时,谢赫又在总体上认为陆画“六法尽该
(赅)”,即因“穷理尽性”而使画面收到“气韵生动”的效果。谢赫这段赞辞具有浓厚的形而
上色彩,阅读这段文字也只能让人大致把握陆探微绘画的精神取向,及其达到的理想境界。而其
画面的感性形象特征依然模糊。张怀瓘对陆画的评介,却使人对其绘画风格有了较为清晰的轮
廓。张云:“陆公参灵酌妙,动与神会,笔迹劲利,如锥刀矣。秀骨清像,似觉生动,令人懔懔
若对神明,虽妙极象中,而思不融乎墨外。夫像人风骨,张亚于顾、陆也,张得其肉,陆得其
骨,顾得其神。”“参灵酌妙,动与神会”依然是形而上的赞誉,“笔迹劲利,如锥刀矣”则为
形而下的具体描述,说明陆公用笔如锥刀入木般刚劲有力度。张怀瓘在这里三次提到“骨”字,
对这一概念的阐释可增进我们对陆画画风的理解。例如文学史上讲“建安风骨”,那是指三曹和
建安七子体现在他们作品中的慷慨磊落之气和刚健有力的风格。《世说新语》中对人物品评也常
用“风骨”“骨气”“正骨”等词语,如王右军(羲之)谓:“道祖士少,风领毛骨,恐后世不
复见此人。”又注引:“《晋帝纪》曰,羲之风骨清举也。”“王右军目陈玄伯垒块有正骨”,
“时人道阮思旷骨气不及右军”。这类“骨”字都是形容一个人清刚而有力感的形象之美。而当
“骨”的观念被转用到绘画艺术中来时,表现为骨法用笔方面则是指线条紧密劲利而给人以力度
感,以及在此基础上经过作者精神的升华,形成画面总体的“气”。“秀骨清像”一词具有递进
式的双层审美内涵,一指人物外在形象上的清秀瘦削之美,一指通过对这一形象刻画所体现的人
物内在的清刚、峭拔、智慧超脱的品质。我们认为陆探微绘画的两个主要特征是:一、人物外在
形象的清秀瘦削和绘画用笔追求如刀刻般的刚劲有力;二、超越于对外在形式的关注直达理想人
格本体的精神层面,所以当人们面对画面时会产生“令人懔懔若对神明”的感觉。
陆探微又为塑造合乎理想的典范,在绘画技巧上进行了新的探索。他通过对草书连贯一气的
行笔运势特点的敏锐把握和巧思妙琢,将它引入绘画领域,创作出前所未有的“一笔画”法。张
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二《论顾陆张吴用笔》中记载:“昔张芝学崔瑗、杜度草书之法,因而变
之,以成今草书之体势,一笔而成,气脉相通,隔行不断,惟王子敬明其深旨,故行首之字往往
继其前行,世上谓之一笔书。其后陆探微亦作一笔画,连绵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陆探微精
利润媚,新奇妙绝,名高宋代,时无等论。”到魏晋时期,书法出现重要转折,完成了从注重单
一线条、蚕头雁尾式的波折运动的隶书到注重线条的连贯运动的草书的转变,标志了书法艺术本
体自律的独立成熟和自由发展。连绵不断、运转灵活自如的线条,不仅开拓了文字多维的空间架
构,展现了线条在时间中的延续,而且由于这种自由、灵活、连贯,事实上呈示出书写者主体的
审美倾向与精神追求。所以,张芝的“一笔书”不仅是形态上的,更表现了内在的人格完善因
素。陆探微当亦深明其旨,他创作的“一笔画”与张芝的“一笔书”可谓异曲同工。张彦远也由
此得出“故知书画用笔同法”的结论。
在绘画的题材上,陆画以人物画为主。《唐朝名画录·序》有载:“……陆探微画人物极其
妙绝,至于山水草木,疏成而已。且《萧史》、《木雁》、《风俗》、《洛神》等图画尚在人
间,可见之矣。”同时,从《历代名画记》所记录的陆探微的七十余件画迹也可以看出,所画以
当时的帝王、功臣、名士肖像为多,也有古圣贤、历史人物、佛教图像以及禽鸟等。
三、据相关作品观陆探微画风
陆探微迄今已无真迹传世,但由于陆氏画风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备受推崇(不仅在南朝,而且
直接影响到北朝各种各样的人物造像活动),因此,从现存的那个时代的相关艺术作品中,亦可
窥见其画风之端倪。
现存作品中,与陆探微关系最大的恐怕要算在江苏南京及丹阳地区发现的墓葬镶拼砖画《竹
林七贤与荣启期图》,共四幅,风格类似,系据同一母本制作。据专家考证,这些墓室墓主均为
南齐人。南京西善桥大墓墓主为南齐显贵;丹阳胡桥鹤仙坳陵墓墓主为齐景帝萧道生;丹阳胡桥
吴家村的陵墓墓主可能是齐宣帝萧承或齐高帝萧道成;丹阳建山金家村陵墓主可能是齐东昏侯萧
宝卷或齐和帝萧宝融。画中八人均取坐势,气质神情各不相同,但都具备形象清瘦、削肩细腰、
宽衣博带的外型特征,且行笔流利,线条绵密紧劲,与陆氏画风十分相似。
据《南史·齐本纪·废帝东昏侯》载:南齐宫廷中即有“七贤”的壁画,陵墓中的“七贤”
壁画正是宫廷“七贤”壁画的挪置,反映了当时对于清谈玄学的崇尚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荣
启期是春秋时代人,其思想与以嵇康为首的阮籍、山涛、王戎、向秀、刘伶、阮咸等“竹林七
贤”有相同之处,所以也被一起加以推崇。
陵墓年代虽为南齐,但自宋人齐的陆探微曾侍从宋明帝刘彧,刘彧之死距萧道成建齐不过八
年,陆探微在南齐影响是极大的,这从南齐谢赫对陆“包前孕后,古今独立”的高度品评中可以
知晓。因此,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的粉本来自陆探微的可能性极大,至少亦具有陆氏画
风的一些特点。同时,《历代名画记》记录陆探微画过《孝武功臣竹林像》、《荣启期、孔颜
图》,对八士都曾实有描绘。
观察同期北方的现存实物,从一些人物造像的风格上可以看出与风靡南朝的清秀人物风格有
明显的渊源关系。北方当时为少数民族统治,北朝政权与南朝政权隔江对峙,但在文化上却视南
方为正宗,尤其在北魏孝文帝拓跋珪进行改革,施行汉化政策,并迁都洛阳后,北朝贵族彻底接
受汉化。流行南方的审美风尚自然直接影响北方正在大规模进行的佛教造像及其他造像活动。龙
门北魏石窟与河南邓县雕刻是呈现这一特征的典范,出现了显著的“秀骨清像”风格的作品。龙
门北魏石窟是迁都洛阳后营造,为云冈石窟的继续,它是一切艺术手法汉化以后的杰作。总体造
像风格已完全不同于云冈石窟所体现的北方民族勃兴期的豪迈刚健与淳厚庄严的精神气质,而表
现为宽衣博带、秀骨清像的风流名士形象和纯净、精巧、纤丽的风格特征。河南邓县雕刻的两幅
代表作《出游画像砖》和《战马画像砖》,也是这一风格的典范,人物、马匹都显得瘦削洒脱,
雕刻线条劲挺而飘逸,神形兼备.
四、“形而上学”的审美风尚与陆探微画风
晋宋之际,以老庄学说为主的玄学盛行,它以追求理想的人格本体和强调超越尘世的精神永
恒性、绝对性为终极目标。以陆探微为代表的具有清瘦倾向的人物画风格,正是与同时代受玄风
影响的审美观有直接关联。主要流行在晋宋以清秀、瘦削为美的“秀骨清像”艺术风格,无论从
其外在形态还是内在意蕴考察,都具有与这一审美时尚不可分割的情节。“秀骨清像”风格人物
造像给人一种远距离、仰观的审美感受,似乎离世俗生活的层面很遥远,让人断绝欲念,产生不
了感官刺激和表层愉悦,其人物都为超凡脱俗的冰清玉洁之人,是“大幽之玉女”、“‘上王之
美人”,颇具仙风道骨风范。显然,它给予人的只是一种超越形骸之上的审美感。
谢赫《古画品录》云:陆探微绘画“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张怀瓘云:“陆公参灵酌妙,
动与神会。”都是一种形而上的审美经验描述。而这种审美经验描述更为广泛地反映在时尚的人
物风貌品评中。《世说新语》中有关人物品藻的描述比比皆是,略举数例:
“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人,怀李安国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嵇康身长六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曰:萧萧如松下风。
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裴令公有俊仪容,脱官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者曰:阮裴叔则如玉山上行,
光彩照人。”
“王戎云:大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以上均引自《容止十四》)
这样的描述,确实能让人感受到美,但是却无法让人对所述人物有一个现实感性形象把
握,玄虚优美的语汇,生动形象的比喻,既表达了脱俗的风采,更体现出高妙的智慧和品格,体
现出当时人所追求的内在的、本质的形而上审美理想。
然而,这一超绝尘寰的审美理想落实到现实的行为,成为竞相仿效的时尚时,却沦为肤浅
的、仅仅追求瘦削、苍白、摇摇欲坠的病态美。唐冯贽《云仙杂记》卷四、卷五载:沈钧身体很
不好,每天只能吃一著饭,六月天还要戴棉帽,温火炉,不然就会病倒。在《与徐勉书》中,沈
钧自己也承认:“外观傍览,尚似全人,而形影力用,不相综摄,常须过自束持,方可捕烧。解
衣一卧,支体不复相关。……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分。然世人皆以
为‘沈腰’。”“一时以风流见称,而肌腰清懂,时语沈郎腰瘦。”又,有“玉人”之誉的美男
子卫价,《世说新语·容止》云:‘’卫研从豫章下都,人久闻其名,观者如堵墙。阶先有赢
疾,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研’。”这是审美时尚造成的悲剧。
前述《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壁画,画中人物个个形象瘦削,体质羸弱,宽衣博带,姿态滞
洒,无疑是反映这一审美时尚的典型作品。
陆氏画风在艺术表现上,笔迹劲利,讲求骨气用小性之美,亦与当时的审美风尚相关。前文
所引“顾得其神”、“陆得其骨”,正是指陆探微绘画既得线条的力度之美,又得表征内在生命
的“气”的刚性之美。
摘自《中国书画名家精品大典》作者:江梅
五、艺术特色
据史料记载观陆探微画风
我们对陆探微绘画风格的了解可以说全部是凭借后人的著述。陆探微没有一幅绘画真迹留存至今,所幸是陆的画风对后世影响极大。有幸睹其真容的后人无不怀景仰虔敬之心,并以文字细加描述,从而使我们仍可窥见陆画面貌的基本特征。
南齐理论家谢赫首先给予陆探微绘画至高的赞誉,称其画:“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非复激扬所能称赞。但价重之极乎上,上品之外,无他寄言,故屈标第一等。”“虽画有‘六法’,罕能尽该。而自古及今,各善一节……惟陆探微、卫协备该之矣。”显然,在谢赫看来,陆画已远远超越了作品外在形式的完美,直接把握到艺术的内在本体。所谓“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即指能穷尽对象的内在精神气质,达到上乘的理想境界,而非限于表面的描摹刻画,故谢赫将其置于上品之上,第一品第一人。同时,谢赫又在总体上认为陆画“六法尽该(赅)”,即因“穷理尽性”而使画面收到“气韵生动”的效果。
谢赫这段赞辞具有浓厚的形而上色彩,阅读这段文字也只能让人大致把握陆探微绘画的精神取向,及其达到的理想境界。而其画面的感性形象特征依然模糊。张怀瓘对陆画的评介,却使人对其绘画风格有了较为清晰的轮廓。张云:“陆公参灵酌妙,动与神会,笔迹劲利,如锥刀矣。秀骨清像,似觉生动,令人懔懔若对神明,虽妙极象中,而思不融乎墨外。夫像人风骨,张亚于顾、陆也,张得其肉,陆得其骨,顾得其神。”“参灵酌妙,动与神会”依然是形而上的赞誉,“笔迹劲利,如锥刀矣”则为形而下的具体描述,说明陆公用笔如锥刀入木般刚劲有力度。张怀瓘在这里三次提到“骨”字,对这一概念的阐释可增进我们对陆画画风的理解。例如文学史上讲“建安风骨”,那是指三曹和建安七子体现在他们作品中的慷慨磊落之气和刚健有力的风格。
《世说新语》中对人物品评也常用“风骨”“骨气”“正骨”等词语,如王右军(羲之)谓:“道祖士少,风领毛骨,恐后世不复见此人。”又注引:“《晋帝纪》曰,羲之风骨清举也。”“王右军目陈玄伯垒块有正骨”,“时人道阮思旷骨气不及右军”。这类“骨”字都是形容一个人清刚而有力感的形象之美。而当“骨”的观念被转用到绘画艺术中来时,表现为骨法用笔方面则是指线条紧密劲利而给人以力度感,以及在此基础上经过作者精神的升华,形成画面总体的“气”。“秀骨清像”一词具有递进式的双层审美内涵,一指人物外在形象上的清秀瘦削之美,一指通过对这一形象刻画所体现的人物内在的清刚、峭拔、智慧超脱的品质。我们认为陆探微绘画的两个主要特征是:一、人物外在形象的清秀瘦削和绘画用笔追求如刀刻般的刚劲有力;二、超越于对外在形式的关注直达理想人格本体的精神层面,所以当人们面对画面时会产生“令人懔懔若对神明”的感觉。
陆探微又为塑造合乎理想的典范,在绘画技巧上进行了新的探索。他通过对草书连贯一气的行笔运势特点的敏锐把握和巧思妙琢,将它引入绘画领域,创作出前所未有的“一笔画”法。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二《论顾陆张吴用笔》中记载:“昔张芝学崔瑗、杜度草书之法,因而变之,以成今草书之体势,一笔而成,气脉相通,隔行不断,惟王子敬明其深旨,故行首之字往往继其前行,世上谓之一笔书。其后陆探微亦作一笔画,连绵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
陆探微精利润媚,新奇妙绝,名高宋代,时无等论。”到魏晋时期,书法出现重要转折,完成了从注重单一线条、蚕头雁尾式的波折运动的隶书到注重线条的连贯运动的草书的转变,标志了书法艺术本体自律的独立成熟和自由发展。连绵不断、运转灵活自如的线条,不仅开拓了文字多维的空间架构,展现了线条在时间中的延续,而且由于这种自由、灵活、连贯,事实上呈示出书写者主体的审美倾向与精神追求。所以,张芝的“一笔书”不仅是形态上的,更表现了内在的人格完善因素。陆探微当亦深明其旨,他创作的“一笔画”与张芝的“一笔书”可谓异曲同工。张彦远也由此得出“故知书画用笔同法”的结论。
在绘画的题材上,陆画以人物画为主。《唐朝名画录·序》有载:“……陆探微画人物极其妙绝,至于山水草木,疏成而已。且《萧史》、《木雁》、《风俗》、《洛神》等图画尚在人间,可见之矣。”同时,从《历代名画记》所记录的陆探微的七十余件画迹也可以看出,所画以当时的帝王、功臣、名士肖像为多,也有古圣贤、历史人物、佛教图像以及禽鸟等。
据相关作品观陆探微画风
陆探微迄今已无真迹传世,但由于陆氏画风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备受推崇(不仅在南朝,而且直接影响到北朝各种各样的人物造像活动),因此,从现存的那个时代的相关艺术作品中,亦可窥见其画风之端倪。
现存作品中,与陆探微关系最大的恐怕要算在江苏南京及丹阳地区发现的墓葬镶拼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共四幅,风格类似,系据同一母本制作。据专家考证,这些墓室墓主均为南齐人。南京西善桥大墓墓主为南齐显贵;丹阳胡桥鹤仙坳陵墓墓主为齐景帝萧道生;丹阳胡桥吴家村的陵墓墓主可能是齐宣帝萧承或齐高帝萧道成;丹阳建山金家村陵墓主可能是齐东昏侯萧宝卷或齐和帝萧宝融。画中八人均取坐势,气质神情各不相同,但都具备形象清瘦、削肩细腰、宽衣博带的外型特征,且行笔流利,线条绵密紧劲,与陆氏画风十分相似。
据《南史·齐本纪·废帝东昏侯》载:南齐宫廷中即有“七贤”的壁画,陵墓中的“七贤”壁画正是宫廷“七贤”壁画的挪置,反映了当时对于清谈玄学的崇尚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荣启期是春秋时代人,其思想与以嵇康为首的阮籍、山涛、王戎、向秀、刘伶、阮咸等“竹林七贤”有相同之处,所以也被一起加以推崇。
陵墓年代虽为南齐,但自宋人齐的陆探微曾侍从宋明帝刘彧,刘彧之死距萧道成建齐不过八年,陆探微在南齐影响是极大的,这从南齐谢赫对陆“包前孕后,古今独立”的高度品评中可以知晓。因此,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的粉本来自陆探微的可能性极大,至少亦具有陆氏画风的一些特点。同时,《历代名画记》记录陆探微画过《孝武功臣竹林像》、《荣启期、孔颜图》,对八士都曾实有描绘。
观察同期北方的现存实物,从一些人物造像的风格上可以看出与风靡南朝的清秀人物风格有明显的渊源关系。北方当时为少数民族统治,北朝政权与南朝政权隔江对峙,但在文化上却视南方为正宗,尤其在北魏孝文帝拓跋珪进行改革,施行汉化政策,并迁都洛阳后,北朝贵族彻底接受汉化。流行南方的审美风尚自然直接影响北方正在大规模进行的佛教造像及其他造像活动。
龙门北魏石窟与河南邓县雕刻是呈现这一特征的典范,出现了显著的“秀骨清像”风格的作品。龙门北魏石窟是迁都洛阳后营造,为云冈石窟的继续,它是一切艺术手法汉化以后的杰作。总体造像风格已完全不同于云冈石窟所体现的北方民族勃兴期的豪迈刚健与淳厚庄严的精神气质,而表现为宽衣博带、秀骨清像的风流名士形象和纯净、精巧、纤丽的风格特征。河南邓县雕刻的两幅代表作《出游画像砖》和《战马画像砖》,也是这一风格的典范,人物、马匹都显得瘦削洒脱,雕刻线条劲挺而飘逸,神形兼备。
“形而上学”的审美风尚与陆探微画风
晋宋之际,以老庄学说为主的玄学盛行,它以追求理想的人格本体和强调超越尘世的精神永恒性、绝对性为终极目标。以陆探微为代表的具有清瘦倾向的人物画风格,正是与同时代受玄风影响的审美观有直接关联。主要流行在晋宋以清秀、瘦削为美的“秀骨清像”艺术风格,无论从其外在形态还是内在意蕴考察,都具有与这一审美时尚不可分割的情节。“秀骨清像”风格人物造像给人一种远距离、仰观的审美感受,似乎离世俗生活的层面很遥远,让人断绝欲念,产生不了感官刺激和表层愉悦,其人物都为超凡脱俗的冰清玉洁之人,是“大幽之玉女”、“‘上王之美人”,颇具仙风道骨风范。显然,它给予人的只是一种超越形骸之上的审美感。
谢赫《古画品录》云:陆探微绘画“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张怀瓘云:“陆公参灵酌妙,动与神会。”都是一种形而上的审美经验描述。而这种审美经验描述更为广泛地反映在时尚的人物风貌品评中。《世说新语》中有关人物品藻的描述比比皆是,略举数例:
“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人,怀李安国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嵇康身长六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曰:萧萧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裴令公有俊仪容,脱官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者曰:阮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彩照人。”
“王戎云:大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以上均引自《容止十四》)
这样的描述,确实能让人感受到美,但是却无法让人对所述人物有一个现实感性形象把握,玄虚优美的语汇,生动形象的比喻,既表达了脱俗的风采,更体现出高妙的智慧和品格,体现出当时人所追求的内在的、本质的形而上审美理想。
然而,这一超绝尘寰的审美理想落实到现实的行为,成为竞相仿效的时尚时,却沦为肤浅的、仅仅追求瘦削、苍白、摇摇欲坠的病态美。唐冯贽《云仙杂记》卷四、卷五载:沈钧身体很不好,每天只能吃一著饭,六月天还要戴棉帽,温火炉,不然就会病倒。在《与徐勉书》中,沈钧自己也承认:“外观傍览,尚似全人,而形影力用,不相综摄,常须过自束持,方可捕烧。解衣一卧,支体不复相关。……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分。然世人皆以为‘沈腰’。”“一时以风流见称,而肌腰清懂,时语沈郎腰瘦。”又,有“玉人”之誉的美男子卫价,《世说新语·容止》云:‘’卫研从豫章下都,人久闻其名,观者如堵墙。阶先有赢疾,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研’。”这是审美时尚造成的悲剧。
前述《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壁画,画中人物个个形象瘦削,体质赢弱,宽衣博带,姿态滞洒,无疑是反映这一审美时尚的典型作品。
陆氏画风在艺术表现上,笔迹劲利,讲求骨气用小性之美,亦与当时的审美风尚相关。前文所引“顾得其神”、“陆得其骨”,正是指陆探微绘画既得线条的力度之美,又得表征内在生命的“气”的刚性之美。
张僧繇
张僧繇,吴(苏州)人。梁天监中为武陵王侍郎,直秘阁知画事,历右军将军、吴兴太守。苦学成才,长于写真,并擅画佛像、龙、鹰,多作卷轴画和壁画。成语“画龙点睛”的故事即出自于有关他的传说。
张僧繇(yóu ),梁武帝(萧衍)时期的名画家,吴中(今江苏苏州)人,一说
《五星二十八宿神行图》
为吴兴(今浙江湖州)人,生卒年不详。梁武帝天监(502年 - 519年)中为武陵王国侍郎、直秘阁知画事,历任右军将军、吴兴太守。擅写真、顼道人物,亦善画龙、鹰、花卉、山水等。擅作人物故事画及宗教画,时人称为超越前人的画家。梁武帝好佛,凡装饰佛寺,多命他画壁。所绘佛像,自成样式,被称为“张家样”,为雕塑者所楷模。张僧繇是南朝梁时代时绘画成就最大的人。他与顾恺之、陆探微以及唐代的吴道子并称为「画家四祖」。张僧繇擅长描写人物面貌,梁武帝因为思念出外担任各州的诸皇子们,便命令张僧繇为各个皇子们画人物像,画得样子维妙维肖,见图就好像见诸皇子们。张僧繇吸收了天竺等外来艺术之长处,在中国画中首先采用凹凸晕染法,画出的人物像和佛像栩栩如生,传神逼真。张僧繇的绘画真迹,目前已无从得知,唐代梁令瓒临摹他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
卷》倒还流传在世。从影印本看,作者是以细画见长。这虽不能使张僧繇的艺术特徵完全再现,但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原作的某些特点,对研究张僧繇的技法风格,仍不失为现在所能有的唯一资料。
张僧繇一生苦学,“手不释笔,俾夜作昼,未栾倦怠,数纪之内,无须臾之闲。” 张僧繇的作品有《二十八宿神形图》、《梠武帝像》、《汉武射蛟图》、《吴王栠武图》、《行道天王图》、《清溪宫氠怪图》、《摩纳仙人图》、《醉僧图》等,分别著录于《宣和画谱》、《历代名画记》、《贞观公私画史》。已无真迹流传,仅有唐代梁令瓒临摹他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卷》还流传在世(现藏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不过从画面上看。张僧繇的画貌并不明显,张氏绘画的很多精妙技艺,像点曳斫拂、简笔、凹凸法都无从辨识。只是画神人之体态、面目、衣饰倒还有僧繇‘诡状殊形’、‘奇形异貌、殊方夷夏,皆参其妙’的特色。” ——《中国书画名家精品大典》
他曾在建康一乘寺门上用天竺(古印度)画法以朱色及青绿色画“凸凹花”,有立体感。姚最《续画品录》中说:“善图塔庙,超越群工。”张彦远家曾藏有张僧繇的《定光如来像》,并亲眼看到过他的《维摩诘》、《菩萨》等作品。张僧繇生平勤奋,《续画品录》说他“俾昼作夜,未曾厌怠,惟公及私,手不释笔,但数纪之内,无须臾之闲。”足见他业精于勤的可贵精神。在色彩上,吸取了外来影响。
据《建康实录》所载:“一乘寺,梁邵陵王王纶造,寺门遗画凸凹花,称张僧繇手迹。其花乃天竺遗法,朱及青绿所造,远望眼晕如凹凸,近视即平,世咸异之,乃名凹凸寺云。”据传他又创造了一种不用轮廓线的“没骨”法,全用色彩画成,改变了顾陆以来的瘦削型的形象,创造出比较丰腴的典型,画人“面短而艳”。张怀瓘评语“象人之美,张(僧繇)得其肉,陆(探微)得其骨,顾(恺之)得其神。”张僧繇的“疏体”画法,至隋唐而兴盛起来。后人论其作画用笔多依书法,点曳斫拂,如钩戟利剑,点画时有缺落而形象具备,一变东晋顾桤之、南朝宋陆探微连绵循环的“密体”画法。
后人将其画法与唐吴道子并称为“疏体”。子善果、儒童,均擅绘宗教画。
他还写了《画龙点睛》。
张僧繇擅作人物故事画及宗教画,时人称为超越前人的画家。梁武帝好佛
《五星二十八宿神行图》
,凡装饰佛寺,多命他画壁。所绘佛像,自成样式,被称为“张家样”,为雕塑者所楷模。亦精肖像,并作风俗画,兼工画龙,有画龙点睛,破壁飞去的传说。他曾在建康一乘寺门上用天竺(古印度)画法以朱色及青绿色画“凸凹花”,有立体感。姚最《续画品录》中说:“善图塔庙,超越群工。”张彦远家曾藏有张僧繇的《定光如来像》,并亲眼看到过他的《维摩诘》、《菩萨》等作品。张僧繇生平勤奋,《续画品录》说他“俾昼作夜,未曾厌怠,惟公及私,手不释笔,但数纪之内,无须臾之闲。”足见他业精于勤的可贵精神。在色彩上,吸取了外来影响。
据《建康实录》所载:“一乘寺,梁邵陵王王纶造,寺门遗画凸凹花,称张僧繇手迹。其花乃天竺遗法,朱及青绿所造,远望眼晕如凹凸,近视即平,世咸异之,乃名凹凸寺云。”据传他又创造了一种不用轮廓线的“没骨”法,全用色彩画成,改变了顾陆以来的瘦削型的形象,创造出比较丰腴的典型,画人“面短而艳”。张怀瓘评语“象人之美,张(僧繇)得其肉,陆(探微)得其骨,顾(恺之)得其神。”张僧繇的“疏体”画法,至隋唐而兴盛起来。后人论其作画用笔多依书法,点曳斫拂,如钩戟利剑,点画时有缺落而形象具备,一变东晋顾桤之、南朝宋陆探微连绵循环的“密体”画法。
后人将其画法与唐吴道子并称为“疏体”。子善果、儒童,均擅绘宗教画。
张僧繇的作品有《十八宿神形图》、《梁武帝像》、《汉武射蛟图》、《吴王格武图》、《行道天王图》、《清溪宫水怪图》、《摩纳仙人图》等,分别着录于《宣和画谱》、《历代名画记》、《贞观公私画史》。传世作品有《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现藏于日本大坂市立美术馆。
顾、陆及以前的中国人物画表现都是通过线条来完成,线条的完美是画面成功的
《五星二十八宿神行图》
唯一保障,这种状况到张僧繇时逐渐发生了变化,线条是画面完成的重要因素,但不起决定作用。画家已不满足于仅仅通过“连绵不断”的周密线条所达到的“精利润媚”效果,而是要创造性地采用新的方法。《历代名画记》卷二载张僧繇潜心揣摩卫夫人书法,“点曳斫拂”依卫夫人《笔阵图》,“一点一画,别是一巧,钩戟利剑森森然”。张僧繇引书法用笔中的“点、曳、斫、拂”等方法入画,这大大丰富了中国画的技法,同时也给画面带来了新的形式。“张、吴(道子)之妙,笔才一二,象已应焉。离披点画,时见缺落,此虽笔不周而意周也。”为与顾、陆紧劲绵密的一笔画相区分,张僧繇的这种画法被称作“疏体”。从此,一种新的双向论画规范建立了,它是对以前绘画原则的丰富与拓展:“若知画有疏密二体,方可议乎画”,这种新原则、新规范的确立,张僧繇功不可没。
张僧繇对绘画的另一大贡献是吸收天竺(今印度)佛画中的“凹凸花”技法。“(大同三年)置一乘寺,西北去县六里……寺门遍画凹凸花,代称张僧繇手迹,其花乃天竺遗法,朱及青绿所成,远望眼晕如凹凸,就视极平,世咸异之,乃名凹凸寺”。所谓凹凸画法,就是现在所说的明暗法、透视法,这在中国本土绘画中是没有的,这种方法对于形体的空间塑造有很大帮助,能使画面具有立体感,收到逼真的效果。
大竺的凹凸画法传入,与印度佛教在汉末进入中国,至梁佛法大兴有关。佛教兴盛,同时输入的佛经图像被大量转释、翻摹。张僧繇作为一个高超的佛画家很快便注意到了天竺绘画这一神妙之处,而加以吸收,从而为中国人物画的发展增添了奇光异彩。《宣和画谱》卷《张僧繇调》:“僧繇画,释氏为多,盖武帝时崇尚释氏,故僧繇之画,往往从一时之好。”
张僧繇所画佛像“面短而艳”的“张家样”式,是与其他人物画大家进行区分的明显标志。在此以前张怀瓘就认为:“张得其肉,陆得其骨,顾得其神”。“得其肉”即指僧繇之画,人物形体丰腴美艳,这种形象的出现与整个社会的审美风尚转变密切相关。“张家样”对后世影响很大,梁以后,张的风格成为二百多年间的主流画风。据《历代名画记》卷二《论师资传授南北时代》记载,隋唐很多著名画家都追随张僧繇,被称为百代画圣的吴道子,也一直被公认为师自张僧繇。《宣和画谱》卷《道释一》载,唐阎立本也是远师张僧繇,“立本尝至荆州,视僧繇画,曰:‘定虚得名耳!’明日又往,曰:‘犹是近代佳手。’明日又往,曰:‘名下定无虚士。’坐卧观之,留宿其下,十日不能去,是犹欧阳询之见索靖碑也。”
张僧繇的绘画真迹,目前已无从探知。唐代梁令瓒临摹他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卷》倒还流传在世(现在日本)。不过从画面上看。张僧繇的画貌并不明显,张氏绘画的很多精妙技艺
画龙点睛的张僧繇
,像点曳斫拂、简笔、凹凸法都无从辨识,或许是因为临摹者未能得其真迹拓写所致。只是画神人之体态、面目、衣饰倒还有僧繇“诡状殊形”、“奇形异貌、殊方夷夏,皆参其妙”的特色
以张僧繇为代表的“面短而艳”人物造像风格,在齐梁间逐渐取代以顾、陆为代表的“秀骨清像”风格,到南朝后期已盛行于大江南北。但从美术史的角度考察,这仍是一个形成的基础期,真正的繁荣昌盛,在艺术上达到顶峰当在唐代。丰满艳丽、雍容华贵的泱泱大唐风范才是这一风格的成熟形态。是否可以说,没有张僧繇“面短而艳”的人物造像风格的奠定,就不可能达到唐朝雍容大度、丰满健康、蓬勃向上的人物造像顶峰。顾陆相去已远,张僧繇是对隋唐影响最大的画家。
其中所传达的审美判断,正是时代审美特征在绘画上的具体表述,不应当轻率地将它们视为无稽之谈。张僧繇所处的时代,正是中国绘画体系完善的时代,也是印度佛教艺术在中国广为流传的时代,人们要以民族本土的艺术精神去接受和改造外来的艺术样式,要进一步发展民族绘画,在这样的时代氛围中,任何一个有成就的大艺术家,都不可能不完成这一时代所赋与的艺术创作使命。张僧繇正是在这两方而都作出了突出贡献的代表,他继承了顾悄之所提出的“传神论”,他把“阿堵传神”的具体理论用在了一切绘画形象的创造中。
如果说顾恺之在强调“阿堵传神”时还主要局限于人物神态的表达上,而张僧繇则把这一特定的理论发展到了对艺术形象的创造上,对于一种民族文化中“人心营构之象”的龙,他也能通过生动而高超的描绘,使之产生了生命,使之能在“画龙点睛”之后“破壁而飞”。
另一方面,张僧繇在吸收外来佛画或改造外来佛画上也作出了较大的成就。根据画
《五星二十八宿神行图》
史记载,张僧繇是一个极其勤奋的画家,他对待绘画创作达到了昼夜不息、手不释笔的地步。他又有高超的绘画技巧与状物传神的能力,梁武帝曾派遣他为请王子画像,其画能使梁武帝“览之若面”而慰其思子之心。著名美术史家张彦远也说他“笔才一二,而像已应焉”。因此,他在接受改造外来佛画时能大胆落笔一采用新法。他曾在南京一乘寺,用外来佛画的画法绘出有立体效果的所谓“凹凸花”,使观看的人能从远处看有凹凸起伏的感觉,而“近视即平”,让当时的善男信女们感到惊异新奇。他还敢将孔子像与佛像并列着画到天皇寺内,让中国圣贤进人佛门圣地,满足了民族心理对外来文化认同的平衡。同时,他在形象的创造中广为接受佛画题材,古今人物、山川草木、神灵怪异、外方风物等等,他都能绘声绘色,创造出各种新奇画面。在用笔上,张僧繇坚持中国画的传统,将中国书法中的各种用笔借用到绘画创作之中。如果说顾消之在创造“描”法时有意识地摈弃了书法中的笔法,那么,张僧繇在发展“描”法的同时则有意识地吸取了书法中的笔法。
西晋时期,中国出了个有名的书法家卫夫人,她是书圣王羲之的老师,曾写过一篇著名的书法理论著作《笔阵图》,其中分析了书法中不同的笔法。张僧繇在绘画创作中仔细研究了这部著作,点、曳、斫、拂等笔法,均依卫夫人《笔阵图》的要求,一点一画,别是一巧。这样,又使得新奇的形象能在有民族特色的技巧之中获得更广泛的认同。由于他有了这些成就,故而他的画受到了上下一致的赞赏。张僧繇所处之世,正是佛教广为流传并逐渐完成中国化历程的关键时期,官导民倡,使得佛教宗派林立,梁武帝又崇佛成癖,他修饰佛寺,多命张僧繇主持。
在这一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张僧繇的画能最广泛地受到各方面、各阶层的赞赏,使他的画成为一种时代文化的表率得到广泛的认可,这是不足为奇的。由于时代远久,可确指为张僧繇所作的传世作品已不复存在了,目前流传于日本的一幅宋代人摹本《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有不少学者认为其原本可能取自于张僧繇的佛画范本。实际上,在中国许多古代石窟壁画中,那些来自南北朝时期的各类典型形象,都隐藏着张僧溢的绘画影子,受到了他的影响,他所绘制的佛画中,宫女面短而艳,为天人相,武士须发如神,这类典型形象在许多唐代壁画中仍是最主要的形象之一。后人把张僧繇也尊为“画家四祖”之一,所谓画家四祖,是指东晋时期的著名画家顾恺之与他的学生陆探微,南朝画家张僧繇及唐代画家吴道子。在四祖中,张僧繇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历代文献中,著录了他所画的23处寺庙壁画遗迹,也记载了他那日稀的传世画著及与日俱增的深远影响。唐代最著名的雕塑家杨惠之与画圣吴道子,
《五星二十八宿神行图》
都直接继承了他的风格。唐代有歌谣;“道子画,惠之塑,传得僧砾神笔路”中肯地道出了这一点。张僧繇以他那画龙点睛的神笔,永远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册中占据着光荣的一席。
陈 姚最:张僧繇善图塔庙,超越群工。朝衣野服,今古不失。奇形异貌,殊方夷夏,实参其玅。俾昼作夜,未尝厌怠;惟公及私,手不停笔。但数纪之内,无须臾之闲。然圣贤矖瞩,小乏神气,岂可求备于一人。虽云晩出,殆亚前品。(《续画品》)
唐 李嗣真:顾陆已往,郁为冠冕,盛称后叶,独有僧繇。今之学者,望其尘躅,如周孔焉,何寺塔之云乎?且顾陆人物衣冠,信称绝作,未睹其余。至张公骨气奇伟,师模宏远,岂唯六法精备,实亦万类皆妙。千变万化,诡状殊形,经诸目,运诸掌,得之心,应之手。意者天降圣人,为后生则。何以制作之妙,拟于阴阳者乎?请与顾陆同居上品。(《续画品录》)
唐 张怀瓘:姚最称:“虽云后生,殆亚前品。”未为知音之言。且张公思若涌泉,取资天造。笔才一二,而像已应焉。周材取之,今古独立。(《画断》)
唐 张彦远:张僧繇点曳斫拂,依卫夫人笔阵图,一点一画别是一巧,钩戟利剑,
董其昌《仿张僧繇山水卷》
森森然,又知书画用笔同矣。(《历代名画记》)
宋 陈师道:阎立本观张僧繇江陵画壁曰:“虚得名尔。”再往曰:“犹近代名手也。”三往于是寝食其下,数日而后去。夫阎以画名一代,其于张,高下间耳,而不足以知之。世之人强其不能而论能者之得失,不亦疏乎?(《后山谈丛》)
明 徐沁:龙之为物,灵奇变化,张僧繇画成点睛,会当飞去,固不可杂于凡类。(《明画录》)
历史记载
1、江陵天皇寺,明帝置,内有柏堂,僧繇画卢舍那佛像及仲尼十哲。帝怪问,释门内如何画孔圣。僧繇曰:“后当赖此耳”,及后因灭佛法,焚天下寺塔,独以此殿有宣尼像乃不曾毁拆。(《历代名画记》卷七)
2、金陵安乐寺四白龙,不点眼睛,每云:“点睛即飞去。”人以为妄诞,固请点之,须臾雷电破壁,两龙乘云腾去上天,两龙未点眼者现在。(《历代名画记》卷七)
唐代梁令瓒《五星二十八宿神行图》
3、润州兴国寺苦鸠鸽栖梁上污尊容,僧繇乃东壁上画一鹰,西壁上画一鹞,皆侧首向檐外看,自是鸠鸽等不复敢来。(唐人张旌鷟《朝野佥载》)
4、又画天竺二胡僧,因候景乱,散拆为二。后一僧为唐右常侍陆坚所宝。坚疾笃,梦一胡僧告云:“我有同侣,离诉多时,今在洛阳李家,若求合之,当以法力助君。”陆以钱帛果于其处购得,病乃愈。刘长卿为记述此事。(《历代名画记》卷七)
画龙点睛的传说
有一年,张僧繇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了四条龙。这些龙画得维妙维肖,栩栩如生,好像活的一样。游人纷纷前来观看,赞不绝口。但是,大家觉得美中不足的是,这四条龙都没画上眼睛。於是,大家请求张僧繇把龙眼睛点上。张僧繇说:「如果画上眼睛,龙就会飞走的!」他这话人们认为很荒唐,根本不可相信,就一再要求他给龙点睛。大家一再要求,他推辞不下只好挥舞画笔,把其中两条龙的眼睛画上。刚刚画完,只见雷鸣电闪,风雨交加,两条巨龙撞毁墙壁,腾云驾雾,凌空
画龙点睛
而起,飞向天空去了。没有画上眼睛的那两条龙,依然留在墙壁上。于是后来“画龙点睛”这个成语用来比喻讲话或写文章画画时,一两句关键的话(画)会使它们立刻生动起来
符钉画龙的传说
华南寺壁画上有龙,隋朝的时候寺院附近毒龙潭飞出两条真龙来和画上的龙斗法,风雨大作,沸沸扬扬。道士丁玄真画了铁符,二龙穿山飞去,可是那画龙还在。丁玄真怒了:“这是谁画的龙?都画成仙了!!”和尚说:“是张僧繇大人啊!”丁玄真更怒:“画就画,点眼睛干嘛!!”搞了两个铁钉钉入壁画